话音刚落,砰砰砰就是几声枪响!
一队打着火把的骑卒追来后军,数名甘肃士卒当场被火铳爆头。
枪声炸响,李师道坐骑受惊,嘶鸣不断,一名武夫纵马在后军来回驰骋,手持马槊暴喝道:“败将李师道何在!我奉参政之命拿你回去!你是凉兵不假,但战军擅归,罪当斩!”
“哗啦啦!”
亲军营持盾拔刀上前,与数百延镇骑卒对峙。
火把撕开昏暗,照得那张脸无比清楚,正是悍将贺人龙!
“唏律律!”
贺人龙手持马槊,胯下马匹喘着粗气。
“噌蹭蹭!”
身后骑卒火铳上膛,步兵刀剑出鞘弓弩上弦。
“李将军这么着急,是要去哪啊?”
贺人龙的语调波澜不惊,声音却穿透了黑夜,清晰萦绕在众人耳边。
“驾!驾!驾!”
数百骑再至,左光先也来了。
李师道冷冷一笑,道:“贺人龙,你还亲自来送行么?”
贺人龙面凛如霜,以槊指李师道,点头道:“不错,我亲自来送你回河西老家!”
“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,可惜他本事不够,让我送回家了!”
李师道收刀归鞘,李怀仙见状一挥手,两名健壮亲兵便抬出一根纯铁打造的黑色马槊,来到李师道马前,这根马槊由精铁纯造,全长五米多,直宽二指,以至于两卒抬着走。
李师道却是伸手一抓,就轻松操在了手里。
他身高超过一米九,体重二百多斤,身披鱼鳞甲,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。腰挎直刀,马挂火铳,胯下千斤战马,再配上这么一根精铁马槊,一股威势顿时油然而生,令人害怕。
贺人龙一脸凝重,寒声道:“如此,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吧!”说罢手腕一震,双腿夹马腹,持槊冲锋上来。
“驾!”
李师道也策马,持槊猛地冲锋上来!
双方士卒剑拔弩张,一面防备对方动手,一面观看主将交手。
黑夜里,贺人龙身形一晃,战马撕破夜帘,手中马槊以电光火石之势冲李师道面门刺杀过去。
李师道戒备已久,左手揪住缰绳,双脚勒住马镫,身体贴着马背往后一躺,躲避同时,手里马槊猛然杵地借力。左手腾出来后,右手紧槊,撑住身体,双脚勒死马镫,控制坐骑。
空出来的左手猛然捏成沙包大拳头,朝擦肩而来的贺人龙坐骑侧打过去!
“匹夫敢尔!”
贺人龙的坐骑没有披甲,被李师道一拳侧身打中,登时前蹄抬起,嘶鸣叫痛,贺人龙险些栽倒在地。贺人龙瞳孔微缩,拽住缰绳翻身坐稳,两人错身瞬间,李师道猛然击槊!
贺人龙急忙侧身转体,纵马至一丈外,再调头杀回。
两人正面对冲,两槊在空中相遇,贺人龙直觉虎口发麻。
好强的力道!
贺人龙寒意阵阵,眼皮猛地一抽。
这等精铁打造的实心马槊,非虎大威、左良玉、黑云龙之辈,绝不可用!
如此年纪,心术过人,又这么能打,名字还是一个唐朝反贼,这已非惊世骇俗可言,而是近乎妖孽!国之将亡,必有妖魔!看来洪参政没说错,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走!
想到这里,反手拔出弩机草草一瞄,照着李师道脑袋就是三箭,李师道拔刀出鞘,叮叮叮三声,精准打飞三枚弩箭。
随后收刀归鞘,从马边抓起火铳,低头、弓身、装药、瞄准、开枪,一枪朝贺人龙面门打去,贺人龙俯身贴马背躲避。
李师道又一槊击到,贺人龙闷哼一声,左手抽刀格挡,却被对方力道压得龇牙咧嘴,脑袋直接歪到了一边,旋即拔出右腿上的匕首,五指扣住刀刃,悄然冲李师道腰子捅去!
左光先纵马上来,大喝道:“李师道,你想谋反吗!”
李师道虎眼看过来,血红双目直视左光先,哈哈大笑,道:“未尝不敢!”
说话间,第二回合结束,两人错身。
看了对方一眼,虽然知道李师道不好对付,但贺人龙还是咬了咬牙,再次怒吼道:“杀!”
“闹够了没有!”
李师道一记暴喝,血红双眼锋芒四射,双手合十,再持马槊,以力劈华山之势,朝贺人龙天灵盖砸去!
两马两槊瞬间相会,在错身的一刹那,只听当的一声巨响,火花四溅之间,贺人龙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从马背上翻滚在地,噗地喷出一口鲜血,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。
“轰!”
无论是甘肃卫军还是延镇营兵,围观士卒无不心头一震。
目睹自家将军仅三个回合就被对方挑落马下,延镇骑卒顿时军心大乱!
李师道双腿发力,策马冲杀过来,朝贺人龙脑袋击槊。
“逆贼敢尔!”
左光先大惊,一箭朝李师道射来。
李师道被迫收槊闪避,左光先策马冲上来,挡在贺人龙身前,大声道:“李师道,你冷静,别冲动,非是我等为难你。依禁法,战军不听号令,擅自归走,其将罪当斩。”
“你就是回去王道台那里,回头军部怪罪下来,你又怎么办?”
“不如随我跟我回去,先到参政面前把事情交代清楚。今天你部溃兵,带动全军崩溃,我军一千多人被杀,三千多人被俘。如此大败,你就这么跑了,参政怎么跟将士们交代?”
“如果你确实没有通贼,参政许你一纸状文让你回去也是可以的。”左光先情真意切,苦口婆心劝李师道跟他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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